第428章 松綁

淺夢知道，自己現在就算是再著急也沒有用。因為那種靈藥，光憑自己的一己之力，估計是找也找不到的。

“狗皇帝，你就真的不知道這解藥的下落嗎？！”淺夢顯然是有些急了，舉起了劍就沖著皇帝比劃著，勢必是要取這狗皇帝的項上人頭。

“姑、姑娘別急，這解藥雖然現在沒有，但是朕已經派人去尋了，想必過一會兒便是有消息了。”

“狗皇帝，別想打歪主意。我告訴你，今日本姑娘就是要來去你狗命的。即便是將他救活了，你也難逃一死。”

“姑娘。朕……朕算是欠下了你一條人命，自當奉還，我豈敢再有什麽非分之想。只是，不知道姑娘能否為朕解開心頭的一個疑惑。”

淺夢沒有回答他，但是心下只是急切地想要為他找到解藥。看見淺夢似乎是默認了，皇帝便又說道：“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？”

“吾名曰淺夢。”淺夢淡淡地說道。她偏過頭去，看著金鑾殿的一角。在她的眼裏，皇帝根本就不是什麽東西。只知道殘害百姓，欺壓良民，縱容貪官惡吏無法無天之人。若不是現在自己的刀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，他估計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麽地方。

以前跟這種人打交道多了，自己也無心顧慮對手的身份，不過是些亡命之徒。只不過這一次便是有些不同了。對面的這位，是當今的皇帝，一殿之君，亦是一國之君。所轄之土，皆為王土，所馭之人，皆為肱股。雖說自己還是保留一些實力，但是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。雖然皇帝只有一人，但是他所能驅使全天下的人。自己縱是有三頭六臂也保不齊會有被千刀萬剮，萬箭穿心的那一天。

“淺夢姑娘啊，”皇帝微笑著沖著她說道，“你不要心急。朕是不會無緣無故加害於你——當然了，也不會加害任何人。”

“你少來這套！”淺夢完全沒有理會皇帝的緩兵之計，直言怒吼道，“你若還是想明著服從，暗地裏調兵遣將的話，惹得姑奶奶生氣，就別想活過明日子時了。別忘了，你的命現在還在我的手上呢！”

“哎姑娘心中莫急。朕已然下旨去尋那煉藥的藥師了，”皇帝見情形似乎是有些不對，然後聲聲應道，“姑娘，朕不過是想在這個空檔，冒昧的問幾句罷了。若是姑娘不想回答，只當是朕沒說過便是。現在已然是戌時，朕也在你手上不是？朕可以向你擔保，禦前侍衛朕是一個也沒有調動。姑娘，你如是告訴朕，你的故事，朕願意竭盡全力，幫助你。”

“算了罷，皇上。現在可不是紅顏相隨，風花雪月的時候吧？若是想要活命，交出解藥！”淺夢一臉的怒意，溢於言表。

“看來，受傷的那個人，必然是一個幸福的人吶。”皇帝沒有在意她的逼迫，自顧自地開始憐惜道，“朕曾幾何時，也希望能有這麽一個人深愛著朕。可以為了朕，不惜走遍天涯海角，不惜以身試法。可是朕辦不到，朕只是個皇帝。一國之君，說說是多麽偉大，多麽威嚴，只不過是一個全天下的傀儡。只要天下有一個人，朕虧待了他，朕便是虧待了所有百姓啊。今日，姑娘你的冤屈，朕定當為你伸冤。若是朕虧待了一個人，朕自布衣素食，算是當罪己，以示懲戒。”

淺夢知道，自古以來，皇族的統治者，都是在痛苦之中長大的。畢竟是經歷過自己曾沒有經歷過大風大雨的人，淺夢忽然對他有些同情了。畢竟是友人的父皇，自己如此刀劍相向，也算是有些無理了。想到這兒，淺夢便是將劍放下，而後說道：“你若是有話便說吧。”淺夢本沒有打算就此這麽殺了這個皇帝。就算自己是多麽恨著這個狗皇帝，但他畢竟不是第一當事人，自己也有要事在身，沒有必要就這麽跟一個第三者動刀動槍，要打要殺的。

看見對面的淺夢姑娘似乎是有些軟了下來，皇帝知道自己說的話算是奏效了。當然，他也深信，自己曾經的想法是對的。如果天下就此太平，為何會有這麽多的江湖義士揚言要推翻自己建立的王朝？如果真的天下太平，為何幾次朝中重臣協同兵部尚書帶兵平叛，甚至將那禦林軍用完了，都沒能壓制住百姓心中的憤怒？顯然，這並不是用嘴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事情。縱然是淺夢姑娘有千萬個不對，自己也應該及時地面對事實。皇帝心裏很清楚，自古以來都是官逼民反，如果天下太平，誰願意真的起兵造反？

“姑娘，朕知道自己有愧於你，但是朕想知道一些實情。不知道可否請姑娘請講當面？”

“好，既然你想聽，我就——”正當淺夢收起劍來，準備用言語還擊的時候，從殿外重進來一群禦前侍衛。在那個危急時刻，淺夢已然來不及拔劍，雖然自己順手打倒了兩三個，可是禦前侍衛畢竟是皇帝的貼身護衛，人數又占上風，豈是自己一個人能夠與之匹敵的？沒過半晌，淺夢便是被禦前侍衛們壓倒在地，動彈不得。

“皇上，微臣救駕來遲，請皇上恕罪。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原來是那兵部尚書出門搬兵去了。想必是這裏的事情走漏了風聲。不然自己今日的行刺，必然不可能就這麽落空！淺夢知道自己便是大勢已去，狠狠地砸了下地板，欲哭無淚。

“皇上，此等惡女為非作歹，竟然想要行刺皇上，真是天大的罪過，請皇上降下旨意，務必嚴懲不貸！”

皇帝並沒有搭茬，只是慢慢地走到淺夢的身邊，平靜而又溫和地問道：“姑娘，你說，朕要怎麽處置你呢？”

“既然淺夢已然被聖上生擒了，就請聖上決斷吧。”淺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。沒想到，沒有為他要到解藥，自己卻賠了進去。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。

“好吧，既然如此。來人——”在那個時刻，淺夢真想拿起劍將那狗皇帝殺了，再揮劍自盡。可是，她做不到。此間人實在太多，禦前侍衛雖說沒有什麽靈力，但是各個拳腳功夫不錯，自己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。聽天由命吧。正這麽想著，皇帝的下一句話，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。

“來人啊——給淺夢姑娘松綁。”

“什……皇上，她可是——”兵部尚書似乎是想要在這個時候邀功請賞，不免想要剁手幾句，卻被皇帝惡狠狠地頂了回去：“朕說松綁就松綁！誰敢違抗旨意？！”

兵部尚書以為，皇上這次會讚賞自己護駕有功，沒想到居然換來一通惡語相向，只好蔫了般回答了個“是”，隨後咬咬牙，便是對左右說道：“松綁！”

“所有人都出去，不許再進來。”在皇帝看見被制住的淺夢被他人松綁的這個時候，皇帝隨後又加了一句。

看來今日，皇帝的心思已然是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了。但願這個女人一時半會兒不會拿皇帝的性命開玩笑。兵部尚書想到這兒，便大手一揮，對四周的人說道，走。隨後關了殿門，金鑾殿上，便是又只剩下了倆人。

“皇上，為什麽……”淺夢有些不解。這個皇帝明明可以在剛剛那個時候，讓眾人將自己亂刀砍死，為何還要放自己一馬？難道他是不相信自己真的會對他動手嗎？

“朕曾經答應過你，要替你解決你眼下要解決的事情。當然了，朕同樣還能向你作出保證，朕的這條命，過了子時，姑娘依舊不會拿走。”

“皇上恕罪，民女猖狂。皇上大恩大量，民女愧不能當。”淺夢羞愧地低下了頭。自己行刺是徹底失敗了，現在的自己，只能低聲下氣地去向這個皇帝去求這個解藥了。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。

“淺夢姑娘，你且站起來吧。朕特赦你無罪。你也是為了心愛之人所行這刺殺之事罷。朕當是能原諒你，不過朕請求你，再之後的這段時間，還請姑娘不要將劍拿出來指著朕了，畢竟不好看。”

“皇上言重了。民女不會再這樣做了。”淺夢現在只能無條件答應這個皇帝的一切要求。不過好在這個條件還不是特別苛刻，就算是為自己的生殺積一點陰德罷。

“啟奏皇上，西北道禦前醫師已到，請求陛見。”

“宣。”皇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，便是知道自己算是熬過去了。若是自己沒能撐到那西北道醫師前來，估計自己真會身首異處也說不一定。

“西北道醫師王乙，叩見聖上。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
“王醫師起身回話。”

“謝主隆恩。”

短暫的寒暄過後，皇帝沖著淺夢一笑，便是說道：“淺夢姑娘，你可以問了。”說這話的意思，像是告訴她，這個人的命隨你處置一般。牽夢當然沒有打算放過這一切的線索，便是沖上前去問道：“敢問醫師，若是病人面色死灰，額頂黑紫，口吐白沫，手腳冰涼，將如何診治？”

那個醫師想了想，並沒有只說，只是搖搖頭，似乎是有些忌口。

“醫師但說無妨。朕恕你無罪。”這個時候，皇帝擺出了威嚴的架子，用身份迫使醫師開口。

聽到皇上的保證，那個醫師便是放心了下來，跪下說道：“陛下，這位姑娘描述的癥狀，很難醫治，只有西北地獨有的寒霜草才能解除此毒。”

“寒霜草？！”淺夢聽到這兒瞬間眼前一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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